心念不動不退轉 隨緣自在意堅定 禪定達至最高境 乃定自在王菩薩

    佛國品第一
…其名曰等觀菩薩。不等觀菩薩。等不等觀菩薩。定自在王菩薩。法自在王菩薩。…

    好!今天我們講《維摩詰經》。我們上回講到「等觀菩薩。不等觀菩薩。等不等觀菩薩。」我做了很多的解釋。那麼今天就講「定自在王菩薩」。這個菩薩的名字叫做定自在王。大家看到這個名字一定知道,這個一定是禪定,在禪定中得到自在,其中有一個「王」是什麼意思?「王」就是說祂在禪定之中,得到最高的境界,最高的境界就是「王」,所以裡面有稱王的,就是已經到了最高頂,禪定到了最高頂的一個菩薩。

    那麼禪定到底是什麼?師尊今天坐在法座上,修本尊地藏王菩薩,我剛開始的時候,還有一點知覺是修地藏王菩薩,後來就完全沒有知覺。有時候司儀跟我講,看師尊禪定那麼深,就讓他多定個五分鐘,說是同情師尊,所以讓我多禪定五分鐘。禪定的時間,這個入三昧地的時間就稍微長一點。你們今天有沒有同情師尊?喔!他們是同情我,所以讓我多禪定五分鐘。禪定哪裡有同情的?

    真的!我也是定自在王。你看那麼多人在看我,你們如果張開眼睛看我一眼,我剛剛頭有沒有很低?頭很低,但是我頭到最後有沒有抬起來,你看這是禪定。如果是睡著,他怎麼懂得把頭抬起來呢?對不對?一定是這樣子。好!這個響了出定了,頭才抬起來。你看我還沒有出定以前,我頭就抬的直直的,這個功夫好才是這樣子。我有知覺我這一次是頭很低,但是我知道,哎呀!不行,大家在看,所以趕快慢慢抬抬抬…,假裝抬起來假裝禪定,這是定自在王。在任何環境之中,行住坐臥都能夠這樣子。就是很吵,在法座上我也能、在走路我也能、在開車我也能。你開車看到紅燈,眼睛稍微閉起來一下,直到後面的車子動啦,叭!叭!我才知道自己入深定之中,所以趕快把車子開走。人家綠燈了,我還停在那裡。我們不能講這個,這是跟大家開玩笑的。

    所謂的「定自在王菩薩」——舍利弗曾經在一個樹林裡面打坐,維摩詰進來,在祂面前,祂問舍利弗:「你在做什麼?」舍利弗講:「我在這裡禪定」。維摩詰就笑舍利弗:「你呀!吃百家飯,到處去化緣吃百家飯,你沒有幫助眾生,跑到森林裡面來,一個人在那裡孤坐,對眾生有利益嗎?」你一個人跑到深山岩洞裡面,一個人跑到樹林的深處,在那邊打坐,你對眾生有什麼利益?你應該到有人的地方去幫助他們,去弘法、去幫助他們,這個才是利益眾生。維摩詰講:「禪定不像你這個樣子,那不是禪定。」這個「定」主要的意義在這裡。今天跟大家講,就是堅固不動叫做「定」,它的意義在這裡,堅固不動。

    菩薩大部分到了第八地,才算是真正的不動地。什麼叫「不動地」?就是祂已經成為真正的菩薩,不會再退轉,就叫做不動。所以你信佛,我就是佛教徒,但是也許你到時候,你就退了初心。剛剛開始的時候信仰很深,以後你就會漸漸的淡了,甚至不再修法了,那個就叫退轉,退轉的都還沒有到「不動地」。又要能夠持之以恆的,那個才叫做不退轉,就是不動。這裡所講的不動,不是呆坐在那裡不動。你的信心非常的堅固了,也就是說你對於成就,你已經非常的堅固了,不會退轉。

    什麼叫「不動」呢?任何環境裡面,都不能夠動搖你的心念,這個叫做不動。禪宗有一句話講,佛來殺佛,魔來殺魔。佛顯現在你面前,你心也不動;魔顯現在你面前,你心也不動。不是真正去殺祂啦!不是說佛來了,我就拿一把刀把佛砍了、魔來了我就拿一把刀把魔砍了。那是你心動,因為佛來了,你心裡動。這不是佛,就把祂砍了,魔來了,你說這不是魔,我也把祂砍了,這意思就是這樣。所謂的定,就是不動。你不會受這一尊佛的影響,也不受魔的影響,不受所有環境一切的事情影響。你遭遇到最悲慘的事情,你也能夠定。這才是真正的堅固不動。

    當然,人在悲傷的時候,當然也會真情流露,也不能講說他這樣子就是動了。事實上,很多事情,我們會很歡喜,有時候也會很悲傷,因為人畢竟是有情眾生嘛。但是在修行的過程當中,你要經過很多的歷練,最後終於你能夠堅固不動。所以佛來不動,魔來也不動。你中了樂透獎,你心就動。你最親近的人遷化了,你心也會動。但是你能夠保持不動,能夠好像是說中了樂透,我們只是很安穩,也不覺得什麼,然後把這些錢布施出去。親人遷化了,你要自己想,他早晚也要遷化,自己也要遷化的,也不用過於太悲痛,能夠好好的把親人接迎到佛國淨土去,也不用太悲傷。遇到事情,能夠鎮定。這個定——「定自在王菩薩」

    所以不管如何,你的心就是很平靜的,就是「定自在王菩薩」。祂已經得到了最高的定的境界,也就是一切事情,堅固不動。但是我們知道這娑婆世界,其實都是在動的,沒有一個不動的,娑婆世界一直在動。生死遷流,沒有不動,也沒有堅固的。只要是人,沒有所謂的堅固。有一天這個身體會敗壞,有一天年齡到了他就會走,或者是有了病,這個身體就沒有了。所以我們看生死遷流,生跟死都是一直在變化的。

    你以為我今天沒事,其實你今天已經死了幾個細胞,你不知道。就是你已經有細胞在死亡,有一天細胞死的過多了,那就是得到cancer,到最後你就全部的細胞都死了。還有腦的細胞,死了很多腦細胞。今天用了多少細胞死了,今天那裡細胞…每天都在生死變化之中,天天都在變化,天天都在遷化,只是你沒有感覺而已。你了解了這個事情以後,可是你的心是堅固的,你的心靈是堅固的,不退轉的,你一切都是自在的,不被人家牽著走的,這個叫做定自在。我們曉得,學佛的人都懂得「隨緣自在」。你緣分怎麼來了,你還是自在的。

    像我們在餐館,我們在圖書館吃飯,最近有蓮明法師,他是學烹飪的。有Eva,她是以前就做日本餐館的,她把所有的日本餐館的手藝,全部都在我們西雅圖雷藏寺。另外有幾個廚師,有幾個幫忙的,很多的幫忙的,他們都幫忙蓮明法師、Eva。他們在廚房裡面做事情,做出來的菜是特別的好。不像早期,我們在吃圖書館的菜,「今天不好」。真的!明天煮的湯是冬瓜青蛙湯,打開鍋蓋,一隻青蛙撲在那裡,浮在水面上。真的,這些菜我們從來沒有看過,以前真的煮出來的東西是不能吃的;但是我們也是過來了,並沒有嫌那個菜不好。

    你今天做得好,我們就讚揚;做得不好,我們只是不說。對不對?但是我們是隨緣,今天廚房裡面煮什麼東西,我們就吃什麼。師尊從來沒有講說:「欸!今天我想吃什麼。」我有沒有講過這句話?沒有。我今天想吃什麼,我從來不講,也就是說,我是隨廚房的緣,做出什麼東西,我們就吃什麼,一樣的。我只是講我們那一桌。另外還有外面的蓮官法師煮的,也煮得不錯。現在的菜色都有改進。比起以前那些垃圾,我們也照樣吃下去。隨緣嘛!你能夠嫌什麼,有得吃就已經很好了。

    所以我們是隨緣的,好像吃啊、穿衣服啊、也是隨緣的。人家做什麼,我們就穿什麼,對不對?像喇嘛裝,我們也是隨緣穿,想穿什麼你就穿什麼,就隨緣。食啊、穿衣啊、住啊、行啊,人家供養我什麼車,我就開什麼車,也是的。我以前也是開Toyota的,Toyota已經算很不錯的。剛來美國的時候,第一次開車,那一部車叫做Mercury,就是像Honda一樣的那種車,你就隨緣嘛,食衣住行。

    住也是啊!你看師尊,也住過違章建築。然後住過那個小平房,買了一個小平房,那時候在台灣的錢只是二十萬就買一個小平房,二十萬要買什麼?台幣二十萬耶,買了一個小平房,我說這人間仙境啊。那時候住的時候,因為從那個違章建築搬出來,也是隨緣嘛。台幣二十萬,買了一個小平房。大房子也住過、違章建築我們也住過,從來也沒有嫌棄。我覺得違章建築還睡得蠻香、蠻甜的,因為在水溝之上,夜間都會聽到流水聲,非常好睡。這個水聲,這樣「稀!」水聲啊!下雨啊!那個窗會淋雨,那個雨會淋進來,非常清涼,對不對?反正,覺得好像是仙境,住違章建築跟住大房子都是一樣。

定自在王 隨緣自在 心不退轉 堅固不動

    食衣住行都是隨緣自在,你能夠這樣子,這個定就好像產生出來,自在嘛。到任何環境,我都可以受得了,沒關係。我突然間又跑去住違章建築,我也不要緊,因為這個經歷過的人生。違章建築不是在平地,我房子不是在平地,是在大水溝之上,木頭搭出來的加上一點泥土,然後蓋了一個違章建築,我們就住在那裡,那時候沒有錢。那時候沒有車子,買了兩部小車子,就是腳可以踩在地上的。前面放個籃子,我載佛青,師母載佛奇。兩部小的腳踏車,那就是我們的交通工具。籃子在前面,我們小孩子放在籃子裡面,就這樣騎著。那時候最快樂的一件事情,就是帶著綠豆湯,師母煮了綠豆湯,帶著佛青,從精武路的違章建築,抱著佛青到台中公園,然後去散步,然後肚子餓了就喝綠豆湯。人生最大的享受啊!從來沒有那樣子快樂過。你知道嗎?我那時候人生,從違章建築抱著佛青,帶著綠豆湯,到台中公園去散步,真的是最大、最大的享受啊。隨緣自在,就是這樣子。

    所以,你們懂得什麼叫做自在了吧!什麼緣來,我們就隨這個緣,然後自在的、快樂的過我們的日子。碰到什麼事情,也不驚不怖,不會驚恐也不恐怖,那就是定。定,不是叫你枯坐在那裡叫做定,而是你已經堅固了、不動了。你的心已經修行到不動了、不退轉了,而且能夠隨緣自在。就像孔子講的,思原房子漏雨,他也能夠在那邊彈他的琴(註1),所以那就是自在啊。所以我們要懂得什麼叫做隨緣自在。所以定,就是堅固不動、不退轉。你能夠隨緣自在,達到禪定最高的境界,這就是「王」,這個菩薩叫做「定自在王菩薩」

枯坐一處非禪定 定在不知不覺中 不隨境轉平等觀 不驚不怖心專一

    所以我跟大家解釋,什麼叫做「定自在王菩薩」。要一個字、一個字講,「定」就是堅固,非常的堅固,而且不動的,不退轉,堅固不退轉,能夠隨緣自在,這樣子到禪定最高的境界,這一種就是「王」,這個菩薩叫做「定自在王菩薩」。「定自在王菩薩」並不是叫你坐在那裡禪定,你已經是定自在王。你如果說:「我現在要禪定。」那你就是有心要禪定,那不叫定。定是在不知不覺之中,你要禪定就是定不下去,你心裡想還有這個定字的話,那就不是定。心中沒有這個定,你已經是堅固不壞了,到了最上層的境界,而且還能夠隨緣自在。所以你不能受環境所影響。維摩詰跟我講:「你如果受某一個人影響的,都不是定。」連一個人都不能夠影響你的,我們叫做「定」。

    我舉一個例子講。有一個人跟我講:「師尊!你為什麼把我看成空氣?沒有跟我招手?你跟這邊的人也招手,跟那邊的人也招手,獨獨沒有跟我招手。為什麼?」他來問我為什麼。「你眼睛中沒有我,你對那個人笑,沒有對我笑。」那你這個人還不到定,你已經受我的影響了。一個得定的人,不受任何人影響。 

    你看我在問事情,任何人進來,我都是很鎮定。我會回答你的問題,一樣一樣跟你回答,也不敢疏忽你。不管你包多少錢,我都不動心,你包二十塊也可以,你包兩百塊也可以,甚至你包一個兩千塊,問一個事情,你包兩千塊,我一樣的回答你這個事情。而且跟每一個人,一視同仁。並不因為你的錢感動我,我就給你問個半個小時,你給我一萬塊,我就給你加多一點,變成給你問一小時的事情,不會的。你給我多少,我都是一樣,我也不看,就放進去了。我也不知道你放多少?放五塊錢我也是一樣。五塊錢的支票,結果還退票了,我還要賠二十塊。我以後就跟他講,我說你以後就不要再寫支票給我了,以後你不用再給我供養,因為我知道他沒有錢,再給我供養五塊錢,到時候我去領的時候五塊錢沒有領到,我還賠了二十塊。但是我也沒有嫌棄他,你還是我很好的弟子,你還是可以來問事,你不用供養也可以啊。

    不管你長得多醜的,我也是一樣跟你問啊。你長得再美麗的,也是那個時間,對不對?不管你在我的問事房放屁,我還是要忍耐啊!對不對?忍不住了,你噗…一聲,還好現在都要戴口罩,我還要忍住,還要跟你問啊。我不會說你放屁,你給我出去,不會!不受屁的影響,隨緣自在啊!你穿著你的臭襪子進來,那個襪子好多天沒有洗了,一進來,哇!滿屋子都是你的臭襪子的味道,我還是很沈穩的幫你問。我曾經問過一個人,他腋下有味道,狐臭非常非常的重,天啊,我閉著呼吸還是要幫你問啊!我不能說把你趕出去,「你有狐臭,你去洗一洗再來問」洗洗它味道還在。有人的體味就是這個樣子,就隨緣自在。不管你錢多錢少,人長的美或者醜,或者是你長得怎麼樣,我就是很安靜的幫你問。

    像芝加哥有一個黑道的頭子來問事,我一看是黑道。另外還有一個穿著很紳士的,有三個。其中一個黑道頭子、一個是黑道頭子的嘍囉,就是他的底下的、一個穿著很紳士的是一個商人,從芝加哥來。不知道「張強」,認得嗎?也許認得,你認得。有一個黑道頭子退休的,是廣東人個子高高的,頭不知道怎麼形容。總之,一看臉就是很蠻的,我照樣問啊。他可以供餐,他們這三個人也供餐。一個生意人、一個黑道頭子、一個黑道嘍囉,三個人一起來。然後,我也幫他問,我也直接講說你是做黑道的,他說:「沒錯!但是我已經退休了。」但是大家還是怕他,因為他也是一露身,刀疤無數。那時候拿著刀子砍來砍去,他身上也有槍痕。我照問啊!隨緣啊!雖然心中有點怕怕。問得不好,問得太直接了,他突然間這個打我一拳,我就完蛋了。這是「定自在王」,任何事情都是隨緣自在。

    師尊什麼人都見過,真的!以前我的弟子很多黑道,在台灣都是黑道。黑道也有黑道的事情,他跟我講說:「師尊!我幫你拿皮包。」我說好啊!他就拿著我的皮包,天天陪我出去看風水。黑道頭子陪我出去看風水。有一天他講說:「我不拿了。」還給你一丟。然後我說:「那你去哪裡呢?」「我去幹我的黑道,我不做了。」他不做了就隨他去吧,他也去了。

    我的弟子很多,三教九流都有。那時候廖龍輝是很有名的,他出殯的時候,全台中市的所有的官員,全部各縣市的全部都來送廖龍輝,場面非常壯大。「憨面」我也見過,他跟市長一起請我吃飯,我們一起吃飯,市長跟大流氓一起請我吃飯。他們大湖幫有三個老大,其中我見過兩個。師尊也是度眾生,隨緣自在,都度了。這個就是「定自在王」。什麼事情不驚不怖,一直在禪定之中,做任何事,都是非常的專一,非常的認真,不受任何人影響,不要受那一個同門影響。

    你們現在如果受那一個同門影響,「我不跟這個人講話」,你就受這個人影響。懂嗎?你就不是在定中。「我很討厭你」你就是受那個討厭的人影響,「我吃你的醋」你也受那個人的影響。「我嫉妒你」也是受那個人的影響。你修行要到任何事都是隨緣自在,要懂得這樣子,那個叫做定。如果心中,還有討厭的人,那我盧師尊就不是定。我不能夠討厭任何一個人,不能夠對任何一個人有所反應,或者是什麼樣子,沒有,一視平等,所有的弟子一律平等,不受任何弟子的影響。人家罵了一句話,你就想了三天,氣得要死,天天在氣這個人,氣三天,那你這三天就是「不定」。任何人講你什麼、毀謗你什麼,或什麼樣子,都不能夠影響你,這個就是定。

    所以,我們學佛人要記住了,如果還有人能夠影響你,或者對你講的話,你心裡產生反感,或者怎麼樣,都是不定。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接受,這個才是叫做定,定自在王,很自在的。在任何人面前,我今天誰來坐在那個餐桌,我今天就不來。那你就受這個人影響,你不是定,真正定的人不受任何影響。

    跟大家稍微講,讓大家知道一點,這個是別的法師不會講的,講這一句「定自在王菩薩」,別人不會講的那麼樣子。所以什麼叫做「定」,你坐在那裡就是定,那是騙人的。真正的定,任何人都好。我常常有時候有人來,我說:「你還跟這個人講話嗎?」他說:「我不想跟他講話,不想見他。」我說你這樣錯了,你要去跟他講話,而且你要見他,你要自在,這個才叫做定。沒什麼,大家都是同樣的佛性,這個人再壞,也是同樣的佛性;再好,也是同樣的佛性。面孔再漂亮,也是同樣的佛性;面孔再醜,也是同樣的佛性。這樣懂得定?

    嗡嘛呢唄咪吽。

註1:原憲,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。原憲居魯,於《新序‧節士》、《莊子‧攘王》等古籍中皆有記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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