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弟子,拿一位禪師的詞,給我看,上面寫:

象王行,
獅子住,
赤腳崑崙眉卓豎。
寒山拾得笑呵呵,
指點門前老松樹。
且道他指點箇甚麼?
忽然風吹倒時,
好一堆柴樹。(「樹」這個字,是我加上去的)

我讀了之後,問:
「你給這首禪師的詞,為什麼?」

他答:
「請盧師尊指點!」

我也隨手寫了一首詞給他看,上面寫:

玉山行,
阿里山住,
匆匆忙忙找神木。
小火車冒煙嘟嘟嘟,
終於看到臥倒樹。
且道它指點箇甚麼?
老了!
只剩下蟲來蛀。

我只一剎那,寫了不是詞的詞,遞給他看,他看了看。

無語。

我問:
「指點什麼?」

他答:
「空。」

我問:
「還有什麼?」

他答:
「還有用。」

我說:
「對了!其實這世界,日月星辰,山河大地,無不是在指點我們。」

我說:
「指點我們要學習菩薩,不但自覺,還要覺他。就算走到了人生的終點站,仍然要利益眾生。」

老松樹倒了,
成了一堆柴,
仍可燒飯煮茶。
神木倒了,
臥倒在地,
仍可利益小蟲蟲。

我常說:
「天生我才必有用,一切都是最完美的安排。」

詩一首:〈指點〉

你要我指點
我就指月
烏雲遮住無音信

你要懂得空
指點空
人遠天涯近

空自解
有還無
就是大手印

松樹
神木
藕斷絲猶嫩

(會嗎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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